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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部戲中,龍馬的形象鮮明,在接受西洋觀念之際,又能承載傳統的日本精神,成為了日本家喻戶曉的國民英雄。

 

阪本龍馬是19世紀幕末土佐蕃(今四國高知縣)的一名下級武士。據說二戰之後,日本青年世代逐漸失去了日本暨有的傳統文化,所以在司馬遼太郎筆下,重新塑造了一位幕末時代的英雄─阪本龍馬,希望賦予當時日本新的生命。可以想像,如果是在絕望的三島由紀夫心中,阪本龍馬就代表了那一去不復返的日本武士精神。可惜我不是一個文藝的青年,沒看過遼太郎筆下的龍馬,卻在沙發上瞌洋芋片看了大半的福山雅治主演的龍馬大河劇。

 

槍砲與細菌一書的作者認為,各人群和民族的形成與發展皆受限於所處的自然環境,這個觀點實在是有著很多道理的。日本是一個特別的民族,東瀛列島面積夠大,隔絕在東亞大陸外海,受到大陸影響卻又能自成一格,形成一個世界。日本多自然災害,造成他們的危機意識與國土認同,事實上,日本很早就有自我的民族意識,他們好奇於外面的世界,審查學習當代最先進的文明技術,使之融入自己的社會,然後就怡然自得的關起門來自己玩自己的遊戲,精益求精卻比較不求革命性的創新,而其珍惜、堅持自身社會文化的毅力,令人敬佩。而這也正是中國人笑日本人的『島國思想』。

 

日本接受漢唐文化之後千百年,一直到培里的黑船事件才驚覺該是考慮另一次”大化革新”的時候了。短時間就學得新技術,號稱脫亞入歐的日本相較周圍的國家,前進的太快了,這樣的情況在二戰由美軍接管之後又達到另一個高峰。維新後的武士們在太平戰爭後終究還是失敗了,在美利堅的飛機大砲之下,日本人自己知道非再次改變不可,但是這次卻由深目高鼻的『南蠻人』、『夷人』直接入主迫使變革,日本人還是有所失落─堅持千年的武士道縱然換成神風特攻隊還是挽回不了跟不上時代的腳步。日本獲得驚人的經濟成長,成為了西裝筆挺的生意人,全世界充斥著Made In Japan的產品,各大財團的預算比很多中型國家的年度預算還多,在世界各地置產成為風潮,日本代表東方文明在世界上算的上成功,受到許多歡迎與尊敬。但是,日本人還是有一種失落感,他們換上了西裝,獲得了成就,但是那江戶的武藏丸天守閣已經關上了玄關門,橘右京也放下配刀,現在手裡換成了滿把的鈔票。三島由紀夫預言,日本會變的很富裕,但是也很無趣。某種程度來說,他說對了。

 

這時候,龍馬讓日本人回想起了那個風雲變幻的幕府末年,一個樂觀開朗的下級武士。他出身在武士家庭,如同日本人想像的自己一樣。他不像一些迂腐的武家那樣排拒先進的思想與文化,一昧固守成規。他有著一般日本人較缺乏的樂觀進取、不拘小節、豪爽、善於理解,勇於突破的精神,但是又擁有出神入化的劍術。在時代的巨輪下,龍馬沒有像彌太郎或許多的日本人一樣,變成了滿手鈔票的企業家,儘管他的聰明才智也可以達到這樣的成就。他有所堅持,又能夠理解新時代與融合西化的思想,他就是日本人對自己的嚮往與折射,一個平凡又特別、傳統又進步,能夠在大時代轉變中生存甚至遊刃有餘的平民英雄。他沒有墨守成規切死於切腹,也沒有放下劍術成為株式會社商人。

 

這樣的情懷,也能夠在明治三傑裡最受歡迎的西鄉隆盛人格裡看到。

 

如果由紀夫心中龍馬的形象是這樣,或許就可以從自殺的覺悟中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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